沉痛悼念我的母亲

　　时间定格在2009年2月11日(农历正月十七)凌晨1：03分，我的母亲在我牵她的手抚摩她的手的瞬间溘然长逝。

　　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您就这么走了，您怎么叫我接受这个现实啊?!刚刚，您还叫我要穿好衣服，不要着凉了;刚刚，您还叫我休息时，要把靠背椅移到您病床的右边;刚刚，您还问我是不是吃完了午饭才从泉州上来的;刚刚，您还跟我说起家里鸭子生蛋的事情……

　　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您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离开我们啊，您还准备这次出院后要我们给您请一个保姆照顾您啊，您还准备一些冰糖等着我回家时煮泡鸭蛋给我喝啊，您还准备看看您的孙子结婚您的孙媳过门啊，您还准备看看年底家乡祖祠“观丁”的热闹场面啊……

　　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我们也没有想到您会这么快离开我们啊，您的身体这几年虽然比较虚弱，但您还是坚强地挺了过来，我们没有深刻体会到您的呼声您临终前一直叫“这死人骨啊”、“我是真痛啊”的真实感受啊，我们没有深刻理解您临终前一直梦呓我外公的名字、我外婆的爱称的现实涵义啊，我们没有深刻理解您临终前告诉我们您要走了要我们收拾东西送您回家的真实意愿啊，我们还渴望您能康复啊……

　　呜呼，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您走得太匆忙，您让您的儿孙们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如今，每当我看到您睡过的床、坐过的凳子、用过的物具，每当我想起您为儿孙们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以及现在对比以前的一些类似的情景，我的胸口就会拥堵，我的眼泪就会汹涌，我不知道这种状况会延续多久，也许就是一辈子。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您的离去，是我心中永远的伤痛。

　　呜呼，母亲啊，我的妈妈啊，要是知道您会走得这么快，我会更用心地孝顺您、会用更多的时间来陪伴您、会更加用心地倾听您的唠叨，我就不会忙碌于一些无为的琐事、忙碌于一些单位工作的事情、忙碌于一些所谓此所谓彼的烦心事，可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我的心好痛，痛如刀绞，哭声哭破了苍穹，也换不回母亲您鲜活的生命了，我好后悔啊，妈妈……

　　呜呼，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我抚摩着您的脸颊敲打着大地千声万声地呼唤着您，您听到了吗?您再也听不到您儿子的哭声了再也看不到您儿子的泪水了，我还有很多话要向您倾诉，我只有在您面前，我才是一个真正的孩子，才可以无拘无束毫无保留地表现一个真实的自我，我还需要您的照顾还需要您的唠叨还需要您的劝告，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我再也听不到您的声音了再也看不到您的容貌了，一切的一切我只能在回忆中感受在回忆中回味了……

　　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我应该要有先知啊，在1月14日我回家看望您的时候，因为您右脚受伤比较严重，生活难以自理，我要求您和我一起来我生活工作的城市泉州居住和治疗，要是在以前，您会找一大堆理由搪塞我，因为您不想离开这熟悉的家乡，可是这次您不一样了，没有太多的拒绝，没有太多的不舍，高高兴兴地和我来到了泉州，还一路唠叨着，要是早一点和我来泉州，您的右脚也许就不会受伤了……

　　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我应该要有先知啊，在泉州的日子里，您经常在我面前叫这里痛啊那里痛啊，您还要我换这个医生啊叫那个医生啊，您更不会让儿子给您洗脸啊梳头啊药推脊背啊，要是在以前，您不会在儿子面前表现这么痛苦过，也不会这么为难和麻烦您的儿子，更不想让儿子在您身上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因为您知道，您一直教育儿子要坚强，因为您也知道，您的儿子会对您的口谕千依百顺，丁点的丝毫都不敢违背……

　　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我应该要有先知啊，在您最后的几个月里，您的饮食饭量逐渐减少了，还看到这东西那东西都不喜欢吃啊，您还对您的儿孙给您买的衣物食物都不大乐意接受了，还一直说这是浪费了，要是在以前，您一餐可以吃两小碗的稀饭啊，您也是不挑食的啊，您知道粮食的来之不易啊，您经常教育儿孙不要乱花钱，要把钱用在刀刃子上，但对儿孙给您买的衣物和食物您还是很喜欢的啊，还会时刻洋溢着一种幸福的满足感……

　　呜呼，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是您的儿子不孝啊，我应该更早地把您接到我身边生活啊，应该更早地让您的儿孙您的儿媳围绕在您的身边，孝顺于您的左右啊，最少我应该更经常回家看望您啊，我不应该因为您不习惯城市的生活而让您独自在老家啊，我应该找更多的理由让您留在我的身边，让您感受城市生活的日新月异，在正月初三回家那一天，您把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坐在小车里看着沿街的风景，您很感叹城市的高楼和城市人口的大增，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最少还应该带您多走几个地方多看几处风景，可是您的儿子还做得不够，是您的儿子不孝啊。

　　呜呼，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是您的儿子不孝啊，我们应该每年给您做寿过生日才对啊，应该更好地理解和体会您的所思所想才对啊，我们因为不是很清楚您生日的具体时间而一而再再而三忽略每年给您过生日的机会，是在牛年您八十大寿来临的时候，我们才感觉应该给您过个生日了，您知道择吉日在正月初五给您过生日的时候，您很高兴，在初二那一天，您就想回家了，您还和我聊起了需要宴请的堂亲和亲戚，畅想了生日的热闹情景，这时候，我才感觉您是多么需要有这么一种氛围啊，可是您的儿子一直把您的这种需要忽略了，是您的儿子不孝啊。

　　呜呼，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是您的儿子不孝啊，我应该让出更多的时间陪伴在您的身边啊，最少在您住院这最后的日子里，我也应该时刻陪伴啊，我不应该在照顾您的时候打瞌睡啊，我不应该因为您的疼痛而让医生给您打那针止痛药啊，我不应该让那位没来及时为您导尿的护士的野蛮无理啊，否则您会延续更长的生命啊，在您生命临终前，您的眼角还流下了两行的泪珠，这个时候，我才感受到您一定还有很多牵挂、还有很多不舍、还有很多没有说完的话或者还有很多委屈没有表述，可是您的儿子只能在无奈和痛苦中回味和感悟了，是您的儿子不孝啊。

　　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没有您的日子，我开始要学会真正坚强了。有您的日子，我总会在您面前诉说我的委屈我的不甘心我的努力过程我的一些成绩我的一些为人处世的方法和做法，有时也会在您面前毫不保留地哭泣，特别是有几次在喝酒喝高以后，您总是静静地倾听，并适时地引导，虽然说不了什么大道理，但那是最真实的最朴素的最贴近儿子心扉的，您总是理解和体会儿子的难处、儿子的苦衷和儿子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男儿本性。现在，妈妈您走了，我到哪里去诉说到哪里去哭泣?

　　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没有您的日子，我开始要学会真正珍惜了。有您的日子，我对待一些事一些人考虑的总不是很完整很周全，包括一些家务的整理，您总会帮我扛着帮我补台着，虽然我忘不了我每次回家您高兴的样子，也忘不了我每次离家时您那种万分不舍的眼神和默默远送我离开的情景，可是我还不是很珍惜和您在一起的时光，偶尔还我行我素地做着我的事，如今有时候回忆起以前的种种时光种种画面，我的眼泪就禁不住往外哗哗地流。现在，妈妈您走了，我到哪里再去重拾这一些温馨的情景?

　　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没有您的日子，我开始要学会真正擦亮双眼了。有您的日子，尽管很多人包括我自己，也认为自己能深刻认识和思考一些人和事了，也能通过一些现象深刻认识和看透一些人一些事的本质了，可是我的内心多少总是还有一些依赖，也会在您面前唠唠叨叨，因为我还是有一些人有一些事没有看透没有悟透，您总是不慌不忙地为儿子分析为儿子想办法，还经常教育和提醒儿子的眼睛要“金”，不要被现象所迷惑。现在，妈妈您走了，我到哪里去寻求您那种不求回报而真心实意的耳提面授?

　　呜呼，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您的一生不容易啊。1930年6月出生的您，16岁与我爸爸生活在一起，并前后养育了五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其中有两个儿子是聋哑人，而且有三个儿子先您而去，您的毅力比其他母亲更加坚强啊，您的母爱比其他母亲更加沉重啊，您一生没有自己的事业，您唯一的事业就是您的儿女啊。

　　呜呼，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您的一生不容易啊。我爸爸在1957年被划成“右派”，在家劳动和被批斗一晃就是22年啊，是您的惊人意志和不离不弃，才有我们这一些鲜活的生命啊，您一生是用坚忍和顽强筑起家的长城，才让这个风雨飘摇的家的天空没有塌陷，父亲临终前唯一交代的内容就是我们要好好孝顺您啊。

　　呜呼，母亲啊，我的妈妈啊，您的一生不容易啊。在生活日渐阳光和日子节节甜的岁月里，您见证了我们辛勤的努力和流淌的汗水，在为我们自豪和骄傲的同时，还教育我们不要忘本、要懂得感恩啊，您一生用勤俭、朴素、节约和爱憎分明以及宽容书写的篇章，是我们一生必须学习再学习、思考再思考的宝贵财物啊。

　　母亲啊，我的妈妈啊，儿子是多么愿意再听听您讲述我们幼年的顽皮、成长的艰辛，还有我们各自不同与生俱来的弱点、我们的脾气秉性，以及那一些亦喜亦悲的生活插曲，您还没有告诉儿子何时长的牙、何时说的第一句话、何时跌倒了不再哭泣、何时骄傲的昂起头，我们是多么希望永远和您在一起啊!可是在那一个猝不及防的刹那，所有的一切成了永久的思念。

　　母亲啊，我的妈妈啊，儿子在1992年4月没有了父亲，还深深懂得还有母亲还需要母亲，定期回家是我生活中很重要的一个课程，每年和您一起过年是我每一年都很重视的一个必修课，现在儿子没有了父亲又没有了母亲您，回家少了一个明确的方向，每年过年再也没有您的音容笑貌了，我的生活航向少了一个实实在在而且安全的港湾，我的生活色彩少了许许多多真实而且温馨的情节。

　　母亲啊，我的妈妈啊，儿子向您保证，儿子一定好好爱惜身体，不再让您操心，一定努力经营好人生的每一个步伐，既科学又哲学地审时度势，挺起胸膛，勤勤恳恳做事，踏踏实实做人，让您不断为儿子感到骄傲和自豪，一定努力照顾好培养好您的孙子，让您的孙孙代代茁壮成长，一定珍惜好爱护好每一份亲情，常走动常联系，团结共进，鞠躬尽瘁，让生活更加阳光更加绚丽多姿。

　　苍天无泪悲声起，大地无声痛断肠。我跪着一次又一次地呼唤您——我的妈妈啊，我们永远爱您、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