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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阳台

文章来源: 印象武隆征文      作者:彭竞莹     时间:2014-12-25 09:17:30    
摘要: 他们都喊我芷瑰。我对着窗子外边发呆。屋外的天空得不见底,一只鸟也看不见。屋子里也一样,除了我,只有一堆没有生命的家具物什。我的脑子空空如也,哪也想不起来。

   他们都喊我芷瑰。

  我对着窗子外边发呆。屋外的天空得不见底,一只鸟也看不见。屋子里也一样,除了我,只有一堆没有生命的家具物什。我的脑子空空如也,哪也想不起来。那些逝去的日子被时间拉着拽着不晓得去哪了,我的脑颅使出十八般力气也抓不住它的影子。办公室、电影院、停车场、购物街,种种地方我都去过了,想要唤醒记忆力。然而收效甚微。懊恼与悔恨纠缠着我。或许,悲伤的往事如野兽怒吼一声后在记忆的丛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那些美好呢?也一去不复返了吗?

  我患营养不良症已经很久了。因为缺乏医学养生常识,过度节食和内忧外患,让我的身体瘦弱不堪,并有了短暂的健忘症。其实医生说,是因为贫血导致,调养一段时间可以恢复正常。

  记得初中时候读《飘》,印象最深的是郝思嘉在白瑞德离开她后回陶乐。她只要回到母亲身边,就会拥有土地上生长出来的力量。母亲的住所是我的陶乐,因此,父母亲去外地照顾侄儿后,我没事常回家看看。

  “滴滴滴”电话铃提醒式地响起。“芷瑰,替我干一件事。给我在窗台上种一钵大蒜。我回来可以吃。”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和蔼的声音。我慢慢有了苏醒的感觉。“好的,妈妈。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侍弄呢?”“你去菜市场买九两大蒜籽回来,用冷水浸泡一晚。然后把盆里的土刨松,洒水润湿,再把大蒜一粒一粒塞入泥土。留一小截在外头。........”

  隔日,我家阳台的藏青色瓷钵里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肥胖撅着嘴的蒜宝宝。

  我依旧一个星期回家一次,给蒜宝宝喝水、施肥。蒜叶的芽一日复一日青翠地抽条。它们暗地里长个的时候,我跟母亲煲起了电话粥。母亲问我株洲的天气怎么样,说起姨妈的身体情况,说小侄儿如何可爱,问我平日都注意饮食了吗,穿的暖和不,不要感冒了?她们单位的小黄是不是要结婚了,要我记得去送人情.........

  母亲的话有一种神奇的功效,与药物同等甚至超越的功效。

  从我家走至母亲家二十分钟,从母亲家走回我家二十分钟。我在母亲的家里翻阅从前的照片,凝视父母亲友们微笑的合影,找寻旧日穿过的衣裳,听以前我们熟悉的老歌。我在我的家里拖地、洗碗、洗衣服、叠被子、训斥我的老公。这么走着,走着,走着,仿佛在一条漫长的时光隧道里穿行,又如同穿越在黑夜的边缘。

  大蒜的叶子一米来长的时候,正是秋叶黄落,初冬伊始。我的回忆正一点点地活过来。

  母亲发信息说她要回来了。我去母亲家打扫卫生,迎接她的归来。与楼下的阿姨寒暄后,她问了我一些事情,我竟然都能对答如流。黑夜的那头看来要走到白天了。

  母亲家有个阳台,正对着下面的菜市场。我把花草浇完水后修剪一会,任阳光暖气地抚摸延伸至我的记忆深处。片片旧日掀起,竟然全都跟母亲有关。

  母亲天生勤勉,一刻也闲不下来。如一架不能停止的石磨,“吱吱呀呀”地碾着春花秋月磨成一个个平凡朴实的日子。

  在农村时,母亲十几岁起就要挣工分,插田、种菜、上山砍柴、挑水。让人酸到眼泪都要出来的是她十二岁时,为了两角钱,挑柴赶了二十里路。搬来城里后,母亲的农村情结丝毫没有减淡,反而愈加浓烈。最典型的表现是在阳台上种菜。

  八十年代因为世风日下,人心浮动,城市家家户户装上了防盗窗。母亲很是思念农村“开轩面场圃”的直来直去,对这四四方方的东西颇有微词。然而她终究有着传统变通的思想。高楼阻隔不了她的地气,铁栏也挡不住她的满眼春光。在她的精心调弄下,阳台成了她的菜园加花园。丝瓜藤荫绿一夏、白菜韭菜萝卜菜交替上桌。尽管吃不了几餐,却能解母亲的馋——远离田园的生活少了太多味道。

  母亲最乐的享受就是去菜市场买菜。挑挑拣拣,货比三家,砍价是女人的强项。然而母亲有时会买一些连我都看着不入眼的菜回来。既老、没看相,又不便宜。我很是纳闷,问道:妈,您怎么这么没眼光,买的菜好难吃。母亲眼一瞪,生气地说: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这是在九娭毑那买的。九娭毑岁数大了,她跟我说她身体不好,家里负担重,所以我每次都在她那买菜。我们都不吱声,觉着那菜也没那么难下咽了。

  上班后,有一天我从单位回家,母亲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我懵懂没察觉,许久,母亲跟我说,她下午在阳台上浇花时,不小心一块木板飞了下去,砸中了一个路人,头部出血,正在昏迷。说着说着,母亲抽泣了起来。我心上一紧,浑身不自在起来。我转身去书房把我的存折取出来,说:妈,这有我一个月工资,你拿去当医药费吧。母亲边哭边点头。邻居们敲门,我一开,都是这栋的阿姨伯伯。大家齐声说:没事,我们去医院给你证明,你不是故意的。木板是失手掉下去的,责任不在你。你是个好人。母亲稍稍宽了心。几周后,路人没有重要的生理反应。医生说只是头侧受伤,未伤及脑内重要部位。母亲给了家属一些安抚费,路人见众人都说好话,也没有多滋事,签了协议后完事了。阳台在一场风波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十几岁时,我幼稚地以为,小孩脱离襁褓,是为了挣脱父母束缚的罗网。用楼下小孩的话说,是“逃脱父母的魔爪”。长辈对晚辈多有“爱之深,责之切”的成分,一个屋檐下鸡毛蒜皮摩擦口角是常有的事。年轻人脱不了气盛的毛病,我一心琢磨要离开母亲,搬到外头去住。和好友背后密谋良久,我们合租了一间房,离家里好远。我狂笑着独立日终于来临,解放区的红旗要高高飘扬。刚开始,我的独居生活很惬意。然而久而久之,新的问题层出不穷。水管漏水、厕所发霉、屋顶漏雨,室友不讲信用,小气自私,钱物上都占小便宜。我眼巴巴地又盼着回家吃母亲做的饭菜了。

  母亲询问了我的情况,我天花乱坠地说过的很舒服,只差没说在天堂了,要母亲放心。母亲低头看了一眼我的袜子,说:你怎么两只脚的袜子颜色不一样呢,还有这只脚的有洞,我给你缝两针。我大囧,脸发烧燥热,说不用了。有时间,您给我洗衣服吧。母亲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说好。我没好意思把脏衣服拿回家,决心整顿宿舍纪律,成效有所改善。

  太阳暗淡下去,往事的回忆也将落幕了。母亲乘火车回来,给我提了大包小包的礼物。我嘬着椰子糖,坐在躺椅上看书。母亲提着一串串萝卜干又在阳台上忙活开了。

  我终于发觉,母亲于我,是一种信念,比宗教强一万倍的信念。我逃不掉母亲与我身体里血缘的吻合,也割不断她自我出生起千丝万缕往事纠结的丝线。没有母亲,我的记忆如电脑缺乏软件无法激活,是可怜、残缺不健全的畸形。

  一个人独活是坚强的,也是寂寞的。有时候,作为群居动物,孤独地离群是忧伤的。除了衣食住行,我们离不开一种拥有强大力量的东西。它无须高山海洋的磅礴,勿论达官贵族的权势。某些时候,只要一方阳台,专属于你一个人的阳台。世界再大,却只有一席之地,把阳光、时光储存积淀发酵成富有魔力的动力之源。它可以让灵魂的记忆恒久,生命长驻。它的名字,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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